我化為一隻寡言的貓,也不喵叫,只是安靜地伏著。收起落地窗簾,讓日光透入,霎時間,整個房間明淨地像點著了一盞燈。揀了你鮮少觸及的文學書籍閱讀,CD-PLAYER裡播放的是Dan Gibson的專輯(有鳥鳴、有流水,還有我最喜歡的鋼琴),我努力消耗這些空白時間,等待你將今日工作進度完成。有的時候我戲謔地說,就這樣忙,都要忘記你是誰啦。你聽聞,皺著眉搔搔頭,一日三千字,壓力很大哪。我知道,我說,不過是想聽聽你的聲音,知道你在,我的心裡便有一股強大而穩定的力量。傻孩子,你擱下了筆,臉上帶著莫可奈何的笑容。

  然而生活不全然是在你的哲人之下構成,偶爾你會在論文的空隙處悄然溜出,給我幾句話,或者──幾首你認為我會喜歡的曲子,多半是鋼琴曲,既簡單又乾淨。前些日子,聽著你給的〈久遠光與波的記憶〉,不知怎麼的,在音符的引領之下,我竟有種胚胎時代,浸潤在母親羊水裡的感覺。你說,每回聽這首曲子,總覺得自己的靈魂不斷攀升,在最高點,彷彿能夠看見一個永恆的國度,那裡有著光與愛。我聽完,居然起了一種泫然欲泣的情緒,想你說過的話,關於印度的窮人與對生命的質疑,幸福是什麼?存在是為了什麼?你的視線裡充滿了慈悲與關懷,那一瞬間,我發現自己原來這樣渺小,看得不夠多,眼界狹隘,只懂得小情小愛。我突然感得慚愧。後來,想了一整夜,還是沒有確切的答案去回覆你的問號,一如我始終無法回答自己的人生問號。答案和真理,我仍在追尋。

 
 (我好睏了,還有許多話明日再繼續好不好?)


  寫到這裡,想你老早已在睡眠裡釀製了一缸甜美的夢。我收拾了日記本以及散落在書桌各處的筆,起身至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,熱熱暖暖,據說幫助安眠。

  要關燈了喲。晚安,我輕輕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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